近日,注册资本950亿元的新藏铁路有限公司成立,由国铁集团全资持股,这是推进连接新疆和田与西藏日喀则及拉萨的铁路。据证券测算,新藏铁路总投资或达4000亿元。这是继1.2万亿投资雅江下游水电站之后,又一个横跨青藏高原的超级工程。
房地产(建筑工程行业)市场对于大部分经济体而言,都是居民资产的重要构成,也是国民经济的核心支柱!但房地产毕竟和人口密切相关,而市场经济背景下的债务周期也会在一定程度抑制房价的增长,所以我们经常说“红利会消退、房价有周期”!
回望西方的经济史,我发现 20 世纪 90 年代日本房地产泡沫破裂后,房价暴跌引发的通缩泥潭持续了二十余年;而 2008 年美国次贷危机中,同样经历房价断崖式下跌的美国却在短短五年内实现了经济复苏。
本文将通过一些数据对比,分析两国在危机中的核心数据,解析“美日两国”对房地产市场的“救市”机制,通过危机之后着重大基建和危机之后着重承担居民债务两种方式,为大家揭示房价止跌的关键密码之一:不要让居民独自承受房价下跌的结果!
一、 \"日式托举\":大基建托市!让居民独自承受房价下跌
1980 年代的日本房地产市场呈现魔幻式繁荣,仅在 1985-1990 年间,东京都区内土地价格指数就从 100 飙升至 290,六年时间上涨 190%,巅峰时期日本全国土地价值相当于美国的 4 倍,仅东京都的土地价值就可买下整个美国。这种疯狂源于多重因素叠加:广场协议后日元汇率从 1 美元兑 240 日元升至 120 日元,迫使日本央行将基准利率从 5% 降至 2.5%;金融自由化使得银行信贷规模五年内扩张 50%,其中 70% 流入房地产相关领域。
因此,自 1989 年 5 月起,日本央行在 15 个月内连续五次加息,将基准利率从 2.5% 升至 6%,叠加 1990.03 大藏省《不动产融资总量限制》,房地产贷款增速从 15.3% 跌至 0.3%,这种直接刺破泡沫的行为,本意是想让日本经济不要进入“系统性的债务危机”。
但没想到,事与愿违,1990-1995 年间,东京商业用地价格直接暴跌 65%,住宅用地价格下跌 54%,全国房地产市值蒸发 2000 万亿日元,相当于当时日本三年的 GDP 总量。更致命的是,房地产相关不良贷款在 1995 年达到 80 万亿日元,占银行业总贷款的 12%,金融体系陷入瘫痪。
可能是危机来的太快,也可能是缺乏历史案例,在泡沫破裂后的关键五年(1990-1995),日本政策始终在犹豫中错失时机,表现为经典的“添油救市、间接救市”的特征。
在货币政策方面,尽管 1991 年 7 月开始降息,但到 1995 年 9 月,日本央行才将贴现率降至 0.5%,此时房价已下跌过半。
而财政政策则是直接陷入 \"刺激 - 紧缩\" 的恶性循环。1992-1994 年间,日本推出四次经济对策,总规模达 65 万亿日元,但其中 80% 用于低效的公共工程,也就是搞大基建,托举钢铁、水泥等传统重工业部门,但这些虽然从报表数和建筑业相关,但对房地产市场的价格直接拉动十分有限,而在此之前,日本已经经历了很大一轮的大基建周期,并导致地方财政杠杆率高企!
雪上加霜的是,1996 年桥本内阁误判“经济见底”,突然实施紧缩政策,将消费税从 3% 提至 5%,而在当年“亚洲金融风暴”开始,这导致 1997 年住宅新开工量同比暴跌 21%,彻底断送复苏希望。这种政策摇摆使得 1990-2000 年间,日本房价年均下跌 5.3%,而同期名义 GDP 年均仅增长 0.8%,形成 \"房价下跌 - 经济收缩\" 的螺旋。
在房地产泡沫破裂后,日本企业和家庭陷入集体 \"去杠杆\"。1990-2000 年间,企业部门年均偿债规模达 GDP 的 8%,家庭储蓄率从 11% 升至 15%,导致总需求萎缩,社会出现持续的“预防性储蓄特征”。
而房地产作为主要金融抵押品,其价格持续下跌使银行形成 \"惜贷\" 心理,1995-2000 年间银行贷款余额年均减少 2.3%。这种资产负债表衰退使得日本 CPI 在 1998-2013 年间有 12 年处于负增长,通缩进一步压低房价,形成自我强化的恶性循环。到 2003 年,其全国平均房价仅1990 年峰值的 37%,而居民家庭资产中房地产占比从 59% 降至 38%,消费能力遭到系统性破坏。
方政府的负责在此期间维持了缓慢上升的趋势,扩张曲线逐步收缩,但国债快速增加,并由于国内资产荒,引发债市火爆、赤字率几乎10年间就超过了100%,在此,我把日本财政刺激的几个关键阶段列支在下,供大家参考:
————首先,是 1992—1996 年的第一轮财政扩张:
在此期间,日本共计十轮“紧急经济对策”,累计追加预算 150 万亿日元,主要用于公共工程。这轮刺激后,1996 年,日本实际 GDP 增速 2.6%,房价同比反弹 5.9%,但政府债务 / GDP 由 1990 年的 68% 升至 1996 年的 92%。
————接着,是1998—2005 年金融“组团”式救助:
1998,日本《金融再生法》设立,明确了“社会破产”的实施细则,在执行上“保机构不保人”,这导致在居民端债务违约时,违约家庭必须继续还贷!到了 2001 年时,日本金融业的不良率已达 8.4%,2002年,负资产家庭已超 400 万户,消费率跌破 50%,通缩预期进一步固化,该数据直到 2005 年新一轮的救助后才得到修复,此时日本金融业不良率为 2.4%,期间共耗时 15 年。
————最后,是 2000—2012 年的财政“再失血”:
2000—2003 年,日本由于对经济周期再次误判,一次性追加基建 40 万亿日元,并在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后,于次年再推 15 万亿“生活防卫计划”。这导致,日本政府债务/GDP从2000年的130%急速增加至2012 年 220%,但核心 CPI 连续 15 个月为负,房价 2012 年仍比 1991 年低 60%,安倍经济学失败!
二、美国的 \"美式刺激\":虽不完美但直击居民债务!
2006 年美国房地产泡沫破裂时,其下跌幅度并不亚于日本。2006-2012 年间,Case-Shiller 20 城指数下跌 27%,其中拉斯维加斯跌幅达 62%,凤凰城下跌 56%,与东京当年的跌幅相当。危机最严重的 2008 年,美国银行业不良贷款率升至 5.4%,超过日本 1995 年的 4.8%,雷曼兄弟破产引发的流动性危机甚至比日本金融危机更剧烈!
而更难办的是,虽然美联储在2007年时已经有了干预趋势,但直到2008年才开始全面救市,而不是2006年,此时美国失业率已经开始向违约率的传导,2009年10月,美国失业率升至10%,负资产家庭在 2010 年达到 1140 万户,占比 23.1%!
但美国国会在居民端刺激的事项上一向高效,2007 年 8 月次贷危机初现时,美联储启动了流动性支持工具;但 2008 年 9 月雷曼破产后,美国马上在一个月内颁布了价值7000 亿美元的《问题资产救助计划》(TARP);随后,在次年 2 月,价值 7870 亿美元的《美国复苏与再投资法案》又迅速落地。这种万亿美元级别的集中干预力度,与日本的犹豫形成了鲜明对比,当然,或许这主要是因为美国自身保有美元工具主导权的原因。
细分而言,次贷危机发生后,美联储的量化宽松政策展现出显著的精准打击力,首先,2007年9月至2008年12月,美国联邦基金目标利率从 5.25% 直降至 0%;接着,2008-2014 年间,三轮 QE 累计购买 1.7 万亿美元抵押贷款支持证券(MBS),直接为房地产市场注入流动性。这使得 30 年期抵押贷款利率从 2008 年的 6.5% 降至 2012 年的 3.4%,刺激住房需求。数据显示,每 1% 的利率下降能带动房价上涨约 5%,QE 政策因直接现金到账,帮助居民端贡献了房价回升的 30% 动力。
而在此基础上,美国财政政策则聚焦居民资产负债表修复,首先是2008年7月颁布《住房与经济复苏法案》 后,立即成立 FHFA 接管两房,由政府出面托住不良,并向两房注资 1870 亿美元,维持住金融市场。
接着是《住房可负担再融资计划》(HARP)帮助 330 万家庭完成房贷再融资,平均每月减少还款 350 美元;其次,又颁布《首次购房税收抵免》政策使 2009 年新房销售激增 30%。更关键的是,美国将 1340 亿美元直接用于失业救济,使居民可支配收入在危机期间仍保持 1.2% 的年均增长,这与日本 1990 年代居民收入年均下降 0.5% 形成天壤之别。
而这一系列刺激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,美国房价从 2012 年触底到 2018 年回升至危机前水平,用时 6 年;在2012 至 2019 年间, Case-Shiller 指数年均涨幅 6.3%,2023 年,美国名义房价比 2006 年峰值高 22%,实际房价高 3%。而反观日本,从 1990 年到 2017 年,耗时 27 年才企稳。
此外,在居民资产修复方面,美国家庭房地产净值在 2013 年恢复至危机前水平,同期,负资产家庭占比降至 3.7%,美国消费对 GDP 贡献率在 2010—2019 年间,也达到年均 1.9 %,创造了 1980 年代以来最强劲的复苏记录。反观日本家庭用了 20 年才回到 1990 年的资产规模。
如果再看经济拉动效应,美国房地产投资在 2010 年转正,对 GDP 增长的贡献率从 - 1.2% 升至 + 0.5%;而日本房地产投资在 1990-2010 年间有 18 年负增长,长期拖累经济。
说到底,这种差异背后,是美国将刺激资源直接投向居民部门(占比 62%),而日本 60% 的刺激资金流向低效基建,这说明,无论何时,花钱的人总比给钱的人更知道自己想花在哪里!
三、美式还是日式?
我最后简单总结下,从目标看,日本“救市”以“修复银行”为核心,因此,居民资产负债表被牺牲;而美国以“修复居民”为核心,目标是阻断房价、消费、经济的负反馈路径,换句话说:美国稳住了税基,日本稳住了银行!
而从实施的效果看,日本大基建导致边际收益递减,1992年公共资本存量/GDP 已高达130%,继续投资就是继续挤出民间消费;而美国直接补贴居民,等于直接承担居民负债,导致危机时期的社会边际消费倾向依然有 0.6~0.8,经济乘数也达到 2.5~5的水平,迅速实现了内需托底。
此外,日本的房贷为“无限追索”,房价下跌后,居民长期背债导致消费长期塌陷;而美国至少12 个州实行“无追索权”,辅以法定本金减记,居民可快速重启资产负债表!并且,日本各类刺激“走走停停”,1997、2000 两度过早退出,导致二次衰退;而美国财政与货币“双宽松”持续 6 年,形成了“政策可信度高、预期提升、实际通胀恢复、债务稀释”的正循环。
所以,对比美日,我认为对于房价而言最大的经验就是:“先把钱发到居民手里,再修复资产负债表,而消费复苏,在债务减轻后,自然会重启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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